蝴蝶效应（凌远X李熏然）【4】
5．
医护人员被拦在外圈，紧挨着凌远的是一圈警察，很明显，僵持已经有一会了，李熏然很懊恼，如果他没走，眼前的情况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。
凌远还是像看见的那样，不动不笑，像一潭死水，李熏然看一眼就知道他手里的枪已经开了保险上了膛，然而他的枪却没有举起，只是拿在手上垂在一边，紧紧贴着病号服的裤缝，只是手臂上的肌肉时不时绷紧，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错觉。
李熏然示意凌远身后的警队同事不要乱动，向前跨了一小步，凌远的视线凝向他，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，李熏然慢慢地伸出手，用最温柔的声音叫他，【老凌，老凌…】
凌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眼神里翻滚着千百般不同的情绪，李熏然看得心疼，又向前迈了一步，可这一步却让凌远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，就像在跟另一个人搏命一般。他还是紧紧盯着李熏然，目光时不时露出恐惧愤怒，却又间或流露出缱绻的不舍，李熏然恍惚觉得自己深深跌入了凌远的眼眸里，明明站在原地，心却无限下坠。
【熏然！】看到凌远猛地把枪举起朝向李熏然的那一刻，简瑶心脏猛得收紧，忍不住叫了出来，然而很快的，凌远的左手便紧紧捏住了举枪的右手手腕，不，或许用掐更合适，被掐住的右手手腕很快就涨得红紫，却依然固执得捏紧了枪，枪口正对着李熏然，不偏不倚。
李熏然看到凌远举枪的瞬间没有半点惊惶，只想着若是这一世能死在凌远手上反而如同另一种得其所了，他看到凌远眼里的不安越来越多，除了许乐山出现时，他从没见凌远出现这样的神情，这样惊恐的凌远。
李熏然对于自己当时的印象并不甚清晰，何况清醒后看到血泊里的凌远对于他而言的冲击甚于一切，所以他说不清此时凌远在想什么，他只记得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重复着消散不去。
那个声音，究竟在说什么呢？
可此时，他无法再看着凌远一个人站在黑暗里，一步一步向他靠近，如果忽略凌远手上的枪，这大概是一副很美的画面，毕竟这个世界上，不会有比向着爱人靠近更美好的画面了，可现实之所以为现实，便是它永远在你误以为幸福的时候冷冷地将你叫醒。
【别过来！】凌远似是一瞬清醒，只是死死咬着下嘴唇，看着李熏然的眼中透着绝望的痛色。
“砰…！”
李熏然看着凌远艰难地把枪口扭向了自己的心脏，
枪响。
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声音，
那个声音在说，
【杀了他】